创作声明:本文为虚构创作,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,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,仅用于叙事呈现,请知悉
毕业后,我怀揣着全家的希望在大城市艰难求生。当银行卡余额即将清零时,我终于等来了梦寐以求的公司的终极面试,这对我而言,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。
我将唯一一套西装熨烫得一丝不苟,把所有问题都演练了上百遍,自以为万无一失。
偏偏,就在面试当天,我惊恐地发现脚上唯一体面的袜子上,竟出现了一个无比刺眼的破洞。
我全程坐立难安,就在我以为凭借专业能力可以侥幸过关时,面试官却在最后关头,当着公司老总的面,微笑着向我抛出了那个致命的问题。
“我们来做个假设,如果一个能力很强的求职者,被我们得知穿了一双破袜子,你觉得,公司应该录用他吗?”
“嘀嘀嘀——嘀嘀嘀——”凌晨五点半,那台花三十块钱从二手市场淘来的闹钟,用它那嘶哑又执着的噪音,准时将我从混沌的梦境中拽了出来。我猛地睁开眼,天花板上是隔壁出租屋漏水留下的一圈圈黄褐色水渍,像一幅画得极烂的抽象画。
窗外,天还是黑沉沉的,但远处CBD那几栋标志性的摩天大楼,已经点亮了它们不眠的灯火,像几把插在天鹅绒上的钻石匕首,冰冷又辉煌。而我所在的这片城中村,则像是被光明遗忘的角落,密密麻麻的“握手楼”之间,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,照着湿漉漉的地面和纠缠如蛛网的电线。
我叫陈默,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学毕业生。今天,是我人生中可能最重要的一天。
我从那张一翻身就“咯吱”作响的单人床上爬起来,光着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,走到那面因为受潮而斑驳的镜子前。镜子里的人,眼眶下是洗不掉的青黑色,眼神里混杂着焦虑、疲惫,还有一丝不敢熄灭的希冀。我扯了扯嘴角,试图练习一个自信的微笑,但那笑比哭还难看。
“陈默,加油,你可以的。”我对着镜子,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给自己打气。
这是我毕业后,来到这座一线城市的第三个月,也是我投出上百份简历后的第五次面试机会。更是我银行卡里那点可怜的余额,彻底归零前的最后一次机会。
我的父母,是菜市场里卖蔬菜的。他们的世界,是从凌晨三点底进货开始,到晚上八点收摊结束的。我至今还记得,父亲那双常年泡在冷水里而关节粗大的手,和母亲因为常年弯腰而有些佝偻的背。他们用一斤几毛钱的利润,把我从那个小镇,供到了大学。
我读的不是什么名校,只是一所普通的二本。但这张文凭,在他们眼里,就是我们全家跳出那个泥泞菜市场的唯一跳板。毕业时,我爹拍着我的肩膀,眼里闪着光:“阿默,去大城市,找个体面的工作,别再像我们一样,一辈子看天吃饭。”
我怀揣着这样的嘱托和梦想来到这里,可现实很快就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。没有名校光环,没有亮眼的实习经历,我的简历就像一张废纸,被扔进了无数公司的碎纸机。
前四次面试,我不是倒在第一轮,就是被一句“你的背景和我们要求不太匹配”给客气地请了出来。
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。我走到桌边,撕开一包泡面,这是我昨天晚饭剩下的。热水壶里还有点温水,就这么凑合着泡了。刺鼻的调料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,我却吃得格外认真。因为我知道,如果今天再失败,我可能连泡面都吃不起了。
“启航科技”,一家近几年声名鹊起的网络公司,是我这种专业对口的毕业生挤破头都想进的地方。最重要的是,他给出的薪资,足以让我在这个城市体面地活下去,还能每个月给家里寄回去一笔钱,让我妈不用再因为风湿痛而在深夜里辗转反侧。
吃完泡面,我小心翼翼地从衣柜里取出我唯一的一套“战袍”——一件深灰色的西装。这是我用第一个月做家教挣的八百块钱,在一家二手服装店里淘来的。
虽然是二手的,但我打理得很好。我拿出那个小小的挂烫机,仔仔细C地把每一个褶皱都熨平。接着,是那双我穿了三年的皮鞋,鞋油我反反复复擦了三遍,亮得能照出人影。
一切准备就绪,我换上衣服,对着镜子照了又照。镜子里的人,总算有了一点“都市白领”的样子。我深吸一口气,准备迎接决定我命运的审判。
时间差不多了,我拿起简历和包,准备出门。临走前,我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,里面是我仅剩的几双袜子。大部分都是运动袜,已经洗得发白。
我翻找了一下,在最角落里,找到一双深色的商务袜,看起来还算新。这是我为了搭配这身西装特意买的,平时都舍不得穿。
早高峰的地铁,是这座城市的另一个战场。我像一片被挤压的叶子,被人潮推搡着卷进了车厢。空气里混杂着汗味、香水味和早餐的味道。我被挤在一个角落,连抬起胳膊都费劲。突然,一个急刹车,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士没站稳,一脚狠狠地踩在了我的右脚面上。
等车厢稍微松动了些,我低头想看看我的宝贝皮鞋有没有被踩坏。鞋面倒还好,只是有点灰。我弯下腰,想用手掸一下裤脚。就在我低头的那一瞬间,我的目光凝固了。
在我的右脚脚踝偏后的位置,裤管和皮鞋之间,那深色的袜子上,赫然出现了一个洞。不大,也就一个指甲盖大小,但它就像黑夜里的一点星火,无比刺眼。
我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,瞬间一片空白。周围嘈杂的人声、地铁运行的轰鸣声,仿佛都在一瞬间离我远去。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像一面被重重擂响的战鼓,一声比一声沉,一声比一声响。
地铁到站的提示音,像一声惊雷,把我从僵直的状态中震醒。车门打开,人流涌动,我却像双脚被灌了铅一样,一步也迈不出去。
回去换?我看了眼手机,时间是早上八点十分。从这里坐地铁回我那个破出租屋,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小时。我的面试时间是九点整,绝对来不及了。
脱掉不穿?更不可能。穿着锃亮的皮鞋却不穿袜子,那比袜子上有个洞更显得怪异和不尊重。
最近的便利店也要走出地铁站,步行至少十分钟。更重要的是,一双最普通的商务袜,也要十几二十块钱。这十几块钱,是我接下来两天的饭钱。一种巨大的羞耻感和绝望感,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我不是不注重细节的人。我为了这场面试,准备了整整一个星期。我把公司所有的公开资料都背了下来,模拟了上百个可能被问到的问题,甚至连进门先迈左脚还是右脚都盘算过。可我千算万算,没算到会败在一双袜子上。
我一个踉跄,被推出了车厢。我站在站台上,看着呼啸而去的列车,心里一片冰凉。我想到了我爸妈,凌晨三点,他们就已经在冰冷的菜市场里,借着昏暗的灯光,一棵一棵地整理着蔬菜。他们的手上,全是裂开的口子,一沾水就疼。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,期盼着我能“在大城市出人头地”。
我咬了咬牙,攥紧了拳头。不就是个洞吗?只要我小心一点,坐下的时候把腿并拢,应该不会被发现的。对,一定不会被发现的。
我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,迈开沉重的步伐,走向出站口。从地铁站到“启航科技”所在的“环球中心”大厦,不过短短五百米。但这五百米,我走得比我二十多年的人生路还要艰难。我刻意地调整着走路的姿势,右脚迈出去的时候,总感觉不自然。
我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针尖上,眼睛的余光时刻注意着路过的每一个人,生怕有一道目光会落在我那该死的脚踝上。
终于,我站在这座摩天大楼的下面。玻璃幕墙反射着初升的太阳,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。我深吸一口气,整理了一下领带,走进了那扇旋转门。
“启航科技”的办公区在35楼。大厅奢华而现代,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,设计感极强的吊灯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高级香氛。前台小姐姐化着精致的妆容,声音甜美,笑容职业而得体。
我被引到一片开阔的休息区。柔软的真皮沙发,造型别致的茶几,还有免费供应的咖啡和点心。这里的一切,都和我那个八平米的出租屋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。
等待区已经坐了三四个人,看起来都是我的竞争对手。他们个个衣着光鲜,谈吐自信,有人在用平板电脑看着财经新闻,有人在低声用流利的英语打着电话。我找了个最角落的单人沙发坐下,如坐针毡。我下意识地把双脚紧紧地并拢,然后使劲往沙发底下缩,恨不得把它们藏起来。
一个穿着棕色精致牛津鞋、西裤笔挺的男生从我面前走过,去给自己倒了杯咖啡。他走过时,目光不经意地扫了我一眼。我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,把脚缩得更深了。那一瞬间,我感觉自己像个偷偷混进上流晚宴的乞丐,身上那套引以为傲的二手西装,也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。
我感觉我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。我站起身,机械地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,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向那扇标着“3”的门。
推开门,会议室里坐着两位面试官。左边的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士,短发,妆容干练,眼神犀利,她面前的牌子写着“HR经理 李静”。右边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,气质温和一些,应该是部门主管。
我拉开椅子坐下,整一个完整的过程都小心翼翼。我特意将椅子往前拉了拉,确保我的下半身能被桌子完全挡住。双脚再次紧紧并拢,脚踝贴着脚踝,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洞藏起来。
面试开始了。起初的氛围还算正常。部门主管问了我很多关于专业技能和项目经验的问题。这些我早就准备得滚瓜烂熟,所以回答得有条不紊,逻辑清晰。我能看到,部门主管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,他甚至频频点头。
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。也许,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那个小细节。只要我表现得足够优秀,这点小瑕疵根本不算什么。
就在我稍微放松警惕,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的时候,主面试官李静忽然笑了一下。她的笑容很职业,但不知道为啥,我总觉得那笑容背后藏着点什么。
她忽然开口,声音不大,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:“陈默,你的裤脚好像沾了点东西。”
我的心“咯噔”一下,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。我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裤脚,上面干干净净,什么都没有。
我疑惑地抬起头,正好对上李静的目光。我清楚地捕捉到,她的视线,正从我的脚踝处,飞快地、不着痕迹地移开。
这个念头,像一道闪电,击中了我的天灵盖。她一定是看到了。她刚刚那句话,根本不是提醒,而是一种试探,一种确认。
我感觉自己的脸“刷”地一下就红了,从脖子根一直烧到耳尖。她的笑容里,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、看透一切的意味。接下来的面试,我该怎么办?
从那一刻起,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变了味道。部门主管依旧温和,但主导权明显转移到了李静手中。她身体微微前倾,双手交叉放在桌上,那双锐利的眼睛,像手术刀一样,开始一刀一刀地剖析我。
“我们注意到,你的大学并非名校,而且在校期间也没有在有名的公司实习的经历。你觉得,你凭什么能胜过那些来自985、211,并且手握大厂实习证明的毕业生呢?”她的问题直接而尖锐,毫不留情。
我的大脑还在因为刚才的发现而嗡嗡作响,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我不能慌,一旦慌了,就全完了。我不能去想那双破袜子,不能去想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。现在,我唯一的武器,就是我的头脑。
我深吸一口气,直视着她的眼睛,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平稳:“李总,您说得对,在教育背景和实习经历上,我确实不占优势。这就像一场赛跑,别人可能开局就在我前面一百米。但我认为,决定最终胜负的,不是起点,而是奔跑的速度和耐力。”
“我没有在有名的公司实习,是因为我需要用课余时间去做家教、发传单,来挣取我的生活费。这样的一个过程,让我比同龄人更早地接触了社会,更懂得如何与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,也让我养成了吃苦耐劳和极度渴望成功的性格。”
“至于学习能力,我大学四年的专业课成绩,始终保持在前百分之五。我相信,只要给我一个平台,我能用最短的时间追上甚至超过那些起点比我高的人。”
我的回答诚恳而有力,既没有回避我的短处,也巧妙地将劣势转化为了我的特质。部门主管赞许地点了点头,但李静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。
她紧接着又抛出了一个问题:“我看你的简历,毕业这三个月,你投递了不少公司,但都没有成功。你认为,你前几次求职失败的根本原因是什么?你从中学到了什么?”
我的内心充满了讽刺。我能说吗?我能说我失败是因为那些公司的HR和我面前的您一样,可能更看重那一纸文凭,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?
我低头沉思了片刻,像是在认真反省。然后我抬起头,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自省:“我认为根本原因有两点。第一,是我初期对自己的定位不够清晰,有些好高骛远。第二,是在面试技巧上准备不足,没能最好地展示出我的能力。这几次失败,对我来说是宝贵的财富。它让我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,也让我学会了如何更精准地向面试官传达我的价值。比如今天,在您面前,我就比一个月前的我,要自信和从容得多。”
面试的节奏时而紧张,时而平缓。在部门主管提问技术问题的间隙,我能获得短暂的喘息。我可以感觉到,我的专业相关知识是过硬的,部门主管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。这让我稍稍找回了一些自信。
然而,每当李静开口,那种被审视、被压迫的感觉就再次笼罩着我。她问到了一个关于“怎么样看待工作中的细节”的问题。
我的脸颊发烫,桌子底下那个小小的破洞,仿佛变成了一个烙铁,灼烧着我的皮肤,也灼烧着我的自尊。我感觉到自己的真诚,正在被这个我无法控制的疏忽所背叛。
“我个人认为,细节决定成败,这句话在任何一个时间里都适用。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,清晰而坚定,“一个项目,可能因为一个小数点错误而全盘崩溃;一个产品,可能因为一个按钮设计不合理而失去全用户。关注细节,不单单是一种工作习惯,更是一种职业素C和责任感的体现。它代表着我们对工作、对用户、对公司的尊重。”
我甚至还引用了几个著名的商业案例来佐证我的观点。我说得头头是道,连我自己都快要相信,我就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细节控。
整个面试过程,就像一场激烈的心理博弈。我一面要集中全部精力,应对李静那一个个精心设计的陷阱;另一面,又要用尽全力,去忽略我脚踝上那个让我坐立难安的“污点”。
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走钢丝的人,底下是万丈深渊,我只能咬着牙,小心翼翼地往前走,一步都不能错。
我偷偷观察着两位面试官的表情。部门主管的满意是显而易见的,他甚至在我回答完一个技术难题后,对我露出了鼓励的微笑。
但李静,她从始至终,都保持着那种职业化的、深不可测的微笑,像一尊精致的面具,让我完全看不透她面具后的真实想法。我的胜算,似乎一半是火焰,一半是海水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面试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。李静看了一眼手表,然后和身旁的部门主管交换了一个眼神。那是一种心照不宣的、属于掌控者的眼神。
她重新将目光投向我,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最初的客气和疏离:“好的,陈默,我们想了解的,今天就到这里了。感谢你今天过来,请回去等我们的通知吧。”
这六个字,像一把钝刀子,慢慢地割着我的心。在求职场上,这几乎就是“你被淘汰了”的潜台词。真正被看中的人,HR会当场就跟你谈薪资,或者告诉你下一轮的安排。
我的心,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。所有的努力,所有的准备,所有的伪装和挣扎,终究是没能换来一个明确的结果。我输了。也许是因为我的学校,也许是因为我的经验,又或者,就是因为那双该死的破袜子。
我攥紧了藏在桌下的拳头,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,但脸上,我还是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。我站起身,拉开椅子,对着两位面试官鞠了一躬:“谢谢李总,谢谢老师给我这次机会。我先告辞了。”
我转过身,准备走向那扇决定我命运的门。每一步,都像是踩在棉花上,虚浮无力。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,会议室的门,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了。
一个穿着深灰色夹克、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。他大约五十岁上下,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,但眼神里却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。他没有敲门,就这么径直走了进来。
他一出现,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李静和部门主管,几乎是立刻弹了起来,脸上带着恭敬和一丝紧张,齐声喊道:“王总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跳。王总?能让HR经理和部门主管都如此敬畏的人,在此公司里,只可能有一个——创始人兼CEO,王海。那个在各种财经杂志和访谈里,被誉为“行业颠覆者”的传奇人物。
王总摆了摆手,示意他们坐下,脸上带着随和的笑容:“路过,听你们在里面聊得挺热烈,就进来看看。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候选人了吧?怎么样,找到比较合适的人了吗?”他的目光扫过全场,最后,落在了我这个正准备离开的、局促不安的年轻人身上。
李静的反应极快,她立刻抓住了这个在最高领导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。她看了一眼正准备开门的我,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。
她改变了主意,对着王总说:“王总,您来得正好。这位是陈默,专业能力十分好。不过,我正好有一个情景题,想最后考察一下他的临场反应和价值观。题目有点意思,您也帮忙听听,给把把关?”
王总显然被勾起了兴趣,他拉开一张椅子,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,对我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:“好啊,那我洗耳恭听。小伙子,别紧张。”
我刚刚已经沉入谷底的心,再一次被高高地吊了起来,悬在嗓子眼。我僵硬地转过身,重新面对着会议室里的三个人。只是这一次,审判席上,多了一位拥有最终裁决权的“官”。
我知道,李静不会轻易放过我。她接下来要问的,一定和那个被她发现的秘密有关。真正的考验,现在才算正式开始。
部门主管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,他似乎想说什么,但看了看王总,又把话咽了回去。
“如果今天,在这次决定你命运的面试中,有一位候选人,他的专业能力、过往经历都非常符合我们的要求,我们对他很满意。但是在面试快结束时,我们无意中发现,他穿了一双破了洞的袜子。”
这根本不是什么该死的情景题,这是审判!是当着公司创始人的面,当着公司创始人的面,对我进行的一场公开处刑。
一瞬间,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“轰”地一下涌上了头顶。愤怒、羞耻、不甘、绝望……无数种情绪像烧开的沸水,在我胸腔里疯狂翻滚。会议室里的灯光仿佛都在旋转,李静那张带着职业化微笑的脸,在我眼里变得扭曲而可憎。
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就因为她看穿了我的窘迫,所以要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,来彰显她的优越和洞察力吗?
承认吗?说“对,我就是那个穿着破袜子的人”,然后乞求他们的理解?不,那等于把自己的脸伸过去让她打,是彻底的投降。
否认或者回避?说“我认为细节很重要,不应该录用”?那显得我既虚伪又懦弱,等于自己否定了自己。说“我觉得应录用,要不拘一格降人才”?那又显得空洞无力,像是在背诵教科书。
无论我怎么回答,似乎都是一个死局。我可以感觉到李静那志在必得的目光,和王总那充满探究的眼神。
我甚至能想象,只要我的回答稍有不慎,李静就会立刻接过话头,用一套完美的HR理论,将我批驳得体无完肤,从而在王总面前,完美地展示她是如何“慧眼识人,防微杜渐”的。
我紧紧地攥着拳头,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里,那一点点刺痛感,反而让我在极致的混乱中找到了一丝清明。
我慢慢地松开拳头,缓缓地抬起头。我没有去看那个咄咄逼人的李静,而是越过她,将我的目光,直接投向了那位坐在主位上,真正决定着这里一切的男人——王总。